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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67同那个容貌艳丽的小疯子找些乐子  (第5/8页)
你想……?”    感觉自己有点没面子,放大声音:“你到底找我干嘛呀?要是没事我下次就不接你电话啦!”    “也不是没事。”    “那你快说。”    “要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个人,真是爱卖关子,吊人胃口。    我烦死他了,我最烦被人吊胃:“你倒是说呀!”    那边传来一阵细碎的杂音,他似乎走到了某个避风的角落,声音变得很清晰,但感觉离话筒又有点远,像是隔着一层空气,语气还是温和的,“妈说不告诉你,但我想,你还是从我嘴巴里知道这件事比较好。”    3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楚。    我莫名地有点紧张起来。    岑北山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词,在这之后,斟酌了好一会儿才简短地说,“那个孩子,那个我们以为流产的孩子,找到了。”    65.    我刚刚提起来的那口气又缓缓地沉下去,我从未有过如此漫长的呼吸过。    “哦。”我回过神,干巴巴地回一句,想了想,又问,“mama高兴吗?”    他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我追问了一遍,mama是不是挺高兴的。    “还好。”    我自己下了结论,“那就是高兴了。”    “岑越……?”    3    “那你高兴吗?”我捂着手机听筒,又很小心地问,“哥,那你高兴吗?”    他只是说,“妈高兴。”    我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轻松了一些,我从床上爬起来,同他商量,“我要去煮饭了,外婆说晚上回来给我烧豆角排骨吃……?我一边去淘米备菜,你一边跟我讲讲那个小朋友的事情好不好?”    算算年纪,比我小六岁,那真的是小朋友。    我找不到拖鞋,赤脚在地上转了两圈才看到被我踢到床边的拖鞋。    等我穿上拖鞋,那边才回我了一个好字。    我好像在听广播故事一样,听我哥像个电台主播一样讲故事。    但是岑北山这样的电台主播是不合格的,他声音很好听,但是讲故事讲得太简略了,情节草率地掠过,好几个地方都想直接完接,还得我自己追问了才补充几个细节。    大概就是,当年mama流产后去的小医院不正规,谎称流产其实是把早产的孩子拿去卖给家里没孩子的人家了。那孩子今年来我们这里走亲戚,因为长得太像mama而被邻居留意,相认就是这几天的事。    “妈反应很大,闹着要和现在的对象分手,他们之前又没办手续就是纯搭伙过日子,要分手很多东西不好弄,我就多留了几天。”    3    岑北山难得一口气说这么长句的话。    我一边听一边鼓捣着外婆的老电饭煲,好不容易按下煮饭键,电饭煲嘟的一声开始工作。    “他才小学,那我的好多东西可以给他用了!球拍啊篮球啊滑板啊……?但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是我用过的,但我都很宝贝应该没关系吧?而且质量都很好我都很舍不得用的……?”我自言自语了好几句,盯着电饭煲的指示灯出神。    安静的手机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很严厉的“岑越”。    我吓了一跳。    岑北山说,“那些都是你的。”    可能是我没说话,他意识到刚刚语气有些凶了,放缓声音,说,“那些都是你的,你不需要让出来。”    “可是都是你们给我的。”    我在心里补充,几乎都是你给我的。    “你不要那么想,”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压着脾气说,“这又不是你的错。”    3    我忍不住提高音量,“怎么可能不这么想?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真的搞得就好像是、就好像是我偷了他的人生一样……?”    那头不说话,我深呼吸,缓缓地说,“假如当初……”    我说不出来话来了。只有低下头叹气。    “只有一个岑越,你的人生就是你的,别想太多。”    他说,“没发生过的事,别去管。”    岑北山挂了我的电话。我握着手机,把脸埋在手臂上。    岑北山以前也总是跟我说别去管,别去管他和人打架的事、别去管家里被追债的事、别去管mama再婚的事。他为我划定一个安全范围,把我保护起来,让我可以尽量自由地长大。    他妈的怎么回事啊,怎么有人生下来就会当哥哥啊?我气死了,捏着手机半天,想骂人想打架,最后拖着沉重的身子去摘豆角。    我摘豆角的时候骂骂咧咧,把我听过的所有脏话都拿来骂老天爷。    玩我呢?玩我们全家呢?    3    你欺负岑北山做什么?你实在是无聊的话,扔道雷把我劈了算了,怎么老是给岑北山找麻烦?    骂完之后又把豆角当作岑北山的头发撕,一边撕一边往盆子里的清水扔——人家到这世上是来享福的,你怎么到这世上就是来受苦的?    哪儿有人年纪这么小就做活佛的?哪儿有人自己都没吃过糖就开始替别人受苦的?菩萨心肠也没菩萨成你这样的啊?    我一边撕豆角,泪珠子一边顺着脸颊滚下来落到水盆里,激起一点小小的涟漪,然后恢复平静,只有清水映着豆角的碧绿。    岑北山真是大烂人,他对好多人都不好,他脾气差、爱摆脸、不爱讲话、说话半真半假、他谈恋爱不负责、他把自己像是超市里的冻rou一样一块块地标上廉价标签摆在橱窗里出售、他自轻自贱,他不值得别人爱他。    但是他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讲,没人再比岑北山更好了——我总是和他吵架、说不好听的话,但其实我心里从不那样想,我就是嘴巴贱,我就是虚张声势,我怕别人都知道他好来跟我抢他。    我很害怕。    我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我也不稀罕别的,我就只有岑北山、我就只要岑北山。    我在电话里跟岑北山说的都是真的,我愿意把我的所有东西都还给那个小孩——mama外婆、房子衣服、球拍滑板、书架上没看完的书、家里阳台上还没开的玫瑰花,都给他,外婆给我织的毛衣、mama以前念给我的童话、老师发的奖状、和善的每一个邻居的笑脸、家不远川菜馆老板娘送我的小人画,都给他。    属于岑越的、可能不是太多也不是太好的一切,全都可以给他。    3    但是可不可以,只把岑北山留下?    他已经是我的哥哥了,他也只当过我的哥哥,可不可以,就继续让他当我的哥哥呢?    我唯一奢求的爱和梦,可不可以留给我?    我太想问一问,但是不是问那个小孩,而是问我哥,我很想问他,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像是很多年前在那座桥上相逢一样落魄,但是爱不是那么轻易可以舍弃的,所以就留这一样给我好吗?    岑北山,可不可以只当我的哥哥、可不可以只爱我?    你很多年前,怜悯过那个石桥上一无所有的小孩,那现在,我把我有的一切都丢掉,把我的名字也不要,把我做为岑越存在的多年年也一并抹去,那么我就有一次一无所有,你可不可以再怜悯我一次,把爱赐给我?    我红着眼圈摘完豆角,心里难受,一摸到手机又开始想岑北山。    我发现我忘记了一件事。    我忘记问他,还来不来了。    我好伤感,晚上的豆角排骨很好吃,我一个人吃了两碗饭。    3    外婆说我胃口好,这说明她年初给我祈福的那个寺庙很灵验。    我说,外婆,封建迷信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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