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页)

    齐宁咬着草莓味bAngbAng糖，黑sE指甲油在键盘上划出尖锐的弧线。

    深夜十一点，齐宁窝在自己房间的落地窗前，银sE的多层耳环在台灯光下闪烁。

    前天，齐宁在莫斯科公益音乐会上公开演奏俄国名曲：《拉赫玛尼诺夫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在现在她开着的电脑上的视频网站反复播放。

    视频在网络上传播，视频点击量在一天内破万，网站下的留言多达上千条。

    齐宁自己其实并不明白，视频里x1引大众目光的，只是很简单的东西而已：如白鸽般纯洁的少nV，形成强烈反差的动人心魄。

    “美绝了，小jiejie！”

    “听不懂音乐，但是太有feel了～。”

    看着这些评论，齐宁面无表情。

    破洞牛仔K、oversize黑sE卫衣，齐宁此刻的居家时的穿着，的确和新闻里那个穿白裙坐在钢琴前的“天才少nV”判若两人。

    零几年的网络不大，却热闹。

    大多数是在夸赞，齐宁内心其实很不好意思。

    内心深处是不认同，反复“检阅”着大众对齐宁的评价，不愿停下。

    齐宁想要确认一件事。

    第N次刷新网页，终於刷出条关於齐宁演奏本身的争议评论：

    小羊：十六岁，能完整弹奏最伟大的钢琴曲，难以想象有多麽纯熟的技巧！

    森森：是吗，我倒是觉得，b起技巧，对拉赫的理解更接近他深沈的灵魂。

    齐宁凑近脸，非常认真地读完了。脸颊上出现明显红晕，是惊讶，也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认同感——用激动掺杂自谦着包裹着。

    齐宁在意，总恍惚，觉得自己在音乐厅上的演奏，一点也称不上好。

    她甚至认为是极其糟糕的演奏，没有必要存在——

    因为那时候一个不可忽略的失误。

    这时，该争论底下冒出一条新评论。

    “等等，你们是在认同标题说的‘少nV钢琴家’？笑Si，你们听不出来吗，这meimei的技术要弹这种曲目，还差几万年吧！”

    刷出这条评论，心中一处吊着的重物倏地下坠。

    齐宁想知道这个人——批判自己还差几万年的评论者，是否听出来了。

    她在演奏中间的一个错误。

    “我承认我的水平的确不好，和真正弹奏拉赫的钢琴家差很多。”齐宁顿了顿，继续写，“但是，我可以问下吗？为什麽，要这样评价我。”

    齐宁写好评论，摁下发出。

    然而，刷新界面又出现的评论，主要在审判她的长相。

    如果齐宁注意看的话，是来自两个熟悉的ID，在这个视频下相当活跃，说些伤人的话。

    评论区的恶意如cHa0水般涌出屏幕，但她不在乎，想着最初那条恶评的本意。

    齐宁发出的这条格格不入的评论一发出，对面那人回复很快。但并没回答她的问题：

    “是本人？”

    齐宁：“嗯。这样说的话，我想要知道理由。”

    很快便收到了回复：”所以说是假弹吧。这麽着急，自己都忍不住暴露了？真是个蠢人。”

    那句话砸下来的瞬间,齐宁感到x腔里有什麽东西碎了。

    不是愤怒,甚至不是委屈——是更深的、说不清的东西,

    像她六岁那年看着父亲摔门而去时,母亲脸上的表情。

    她发现自己在发抖。

    另一个ID，紧随其後，发表类似的言论。

    “这种清纯脸一看就是整的，还天才少nV呢，现在有钱人的小孩为了出名什麽都敢说。”

    两人配合，让人无法cHa话。

    齐宁不JiNg电脑，趴在桌前，吃力打字回复：

    “你们这些人怎麽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那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就因为我不符合你们心目中钢琴家的形象？”

    那人用一调侃语气回道：“呦，小公主生气了？”

    “够了！“她咬碎了bAngbAng糖，糖浆的甜腻在嘴里散开，“只会在网络上，别人看不见也m0不着的地方血口喷人！”

    …有本事当面说啊。

    齐宁怔怔地从口中说出後半个句子来。

    其实，她发现自己也没有多大底气。

    可能是自己一开始太狂妄了，连不认识的人说两句都受不了…

    “是啊，估计整场演出都是为了出道作准备，有钱人的游戏罢了。可能根本都不是本人演奏的，样子不长这样，有什麽稀奇的？”

    ——在说她假弹。

    根本不是真的。他们说的，没有一句话是真实的。

    齐宁被这指控气得发抖。

    一GU气堵在x口——感到必须不能忍下，她骂道：“有种，你就当面说！哪里有这些事？”

    “行啊，明天下午四点，南区教堂山後面那条巷子，我看你敢不敢来。看看你除了在网上逞嘴皮子功夫，还有什麽本事。”

    齐宁才稍稍冷静下。

    她也不太清楚，这样做是否是正确的做法。

    但是，觉得接受不了。这样一点也不公平。

    “那你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