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第2/2页)

连站在一旁的管家都看得出异样。

    他迟疑片刻，终於忍不住轻声开口：「夫人，请问今日的餐点有什麽问题吗？」

    艾琳娜回过神来，看向管家，张了张嘴，原本想用些许幽默化解这尴尬的氛围。b如说：「是啊，问题就是它们看起来太好吃了，我们谁都舍不得动它们。」或者：「其实我们都决定开始减肥，只是没来得及互相通知。」

    但话到嘴边，她却发现自己什麽都说不出口。

    她的视线从管家身上移开，落在对面的杰克身上，他的眉头紧锁，眼神深沉，像是藏了千言万语却无处倾诉。再看看玛丽，母亲虽然端着咖啡杯，却一直没有真正喝下去，像是在思索什麽。

    艾琳娜轻轻叹了一口气，最後只是摇了摇头：「没有，餐点没有问题。」

    管家微微颔首，没有再多问，安静地退到一旁。但餐桌上的沉默依旧厚重得令人窒息，每个人都心思各异，却谁也没有开口。

    窗外，春日的微风轻轻拂过花园，将外头的生机带进屋内，但这个早晨，伯恩庄园的餐桌旁，却依旧笼罩在无声的压抑之中。

    艾琳娜终於打破沉默，她放下手中的刀叉，转向母亲：「妈，昨晚怎麽没怎麽看到你？是觉得宴会无聊吗？」

    她原本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来缓和气氛，但话出口後，语调却不像自己预想的那麽自然，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关心，彷佛这场对话不仅仅是为了打破沉默，而是她内心真正想知道的事。

    玛丽抬起眼，对上艾琳娜的视线，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无聊倒是不至於，只是这种场合，总要给年轻人多点空间嘛。」

    「年轻人？」艾琳娜挑了挑眉，「妈，你可b我们任何人都懂得如何让自己享受宴会，你以前不是最Ai这种社交活动吗？」

    「那是以前。」玛丽慢悠悠地搅拌着咖啡，语气听起来随意，但眼底却藏着一丝意味深长，「再说了，昨晚可不只是单纯的宴会，对某些人来说，恐怕更像是一场……重逢。」

    艾琳娜心头一震，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她不确定母亲这话是随口一说，还是她真的察觉到了什麽。

    杰克原本只是低头摆弄餐盘，听到这句话，手指微微一顿，但没有抬头。

    艾琳娜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那麽，你到底是觉得无聊，还是单纯地想躲起来偷懒？」

    玛丽啜了一口咖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觉得呢？」

    艾琳娜一时语塞，无法回答。她发现，母亲似乎看得b她想像中还要透彻。

    艾琳娜的话音刚落，玛丽手中的汤匙轻轻敲了一下瓷碗，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声。她放下汤匙，若无其事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似乎不愿让任何异样流露出来。

    「宴会嘛，总是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玛丽轻描淡写地说，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但她指尖微微发白，显然握得过紧。

    艾琳娜正要追问，却见母亲垂下眼眸，彷佛不想多谈，心头不禁浮现一丝疑惑。

    她不知道的是，在那场宴会上，玛丽并非只是单纯地避开社交，而是无意间听见了一段令人作呕的对话。

    三名贵妇闲聊八卦，「道格奥斯汀？呵，他年轻时的风流韵事可多得数不清，你知道自从他的nV儿与莉迪亚的儿子结婚後，竟然都住在一起了。」

    「是啊，」另一名贵妇附和道，「可惜这些年他也没收心，还总觉得自己魅力不减当年。」

    「那当然，他这辈子都改不了吧！」另一人附和着。

    那一刻，玛丽的胃猛地一阵翻动。

    那个名字，那个她努力遗忘了大半辈子的名字，像是一只冰冷的手，从过去伸出来，紧紧掐住了她的喉咙。

    道格奥斯汀。

    她曾经是奥斯汀家的一名年轻nV仆，而他，是高高在上的主人。一旦被他盯上的话，她的拒绝始终无济於事，他的笑容总是意味深长，像是猫逗弄着无处可逃的老鼠。当年的恐惧、无助、愤怒，在那些低语窃笑之间，如cHa0水般汹涌而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已经熬过了，已经无所谓了。

    但当这个名字再次在耳边响起，她才发现，伤口从来没有真正癒合。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已经能够平静地面对过去。可就在昨夜，那个名字再度刺进耳朵，玛丽发现，原来有些记忆，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仍然潜伏在黑暗之中，随时准备将她吞噬。

    她的手无意识地握紧桌巾，眼前的餐桌与烛光微微晃动，像是时光倒转，将她拖回了那个Y暗的过去——那段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遗忘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