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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之恋001  (第1/1页)
    千年之恋    入夜之後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窗上流光闪了即逝,改变不了夜的寂寥……    她伫立窗边想着──    想着甚麽,她不很清楚。    她的回忆并非她能控制,一会儿一GU脑儿、一GU脑儿涌上,一会儿在瞬间中甚麽都没有了。    浑屯的思想里最模糊的是自己,而最明晰的只有他。    他呢──两年来她困在这个问题中。    她想,他的父母和几个来过这儿调查的警察至今也还烦恼着这个问题。    她笑了笑──    或许,真如他们所说──他让她杀Si了呀!    「我可以为你Si!」    他说过的,他Ai她的程度b天高、b海深,所以为了她,他可以甚麽都不要,包括自己的命!    他还说:「我对你的Ai,一辈子都不会变,就算我Si了,对你的Ai仍会留存,经历千年都不会变!」    何其伟大的誓言呀!那,如今她怎只剩寂寥及雨夜……    她离开窗边,大起来的雨势太嘈杂,她就要连自己心里的声音都听不着了。    她不记得怎麽杀了他,更不记得屍T藏到哪儿去。    「你的同居人失踪两个多礼拜,你没有报警也没有向亲友询问,警方实在不得不怀疑你谋杀了他。」    警察侦讯她好几回,将她和他的房子彻底搜查一遍又一遍。    「把我的儿子还给我!」由外国飞回来的他的母亲向她呐喊。    他的父亲冷静些,和气地向她说:「我们只求个明白,生要见人、Si要见屍,拜托你说吧。」    他们要她说甚麽,她很不明白。    难不成我吃了他──她真想如此回应。    打开冰箱,里头满满的柠檬茶──她更不明白这是为了甚麽。    她不Ai喝柠檬茶,但有一天上超市时买了好几箱特定品牌的柠檬茶,回家後清空冰箱,用柠檬茶塞满所有空间。    是他Ai喝的──回忆太混沌,也只能这麽想了。    挑了一瓶,她从冰箱旁堆叠的纸箱中拿出未冰的一瓶填补冰箱中的空位。    回到窗边,她坐在梳妆台前,从cH0U屉找出一本笔记本。    喝着柠檬茶,她读着自己对他的回忆,这是每晚睡前的例行公事。    笔记本的封皮是木质包牛皮的,上头甚麽文字、图案都没有,里头的页面亦然,不够纯白的再生纸张上只有她的笔迹。    酸酸甜甜的滋味滑过喉头,她的眼中却如这夜寂寥得毫无情绪。    又跟他吵架了、他到底在想甚麽、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浑蛋、我要杀了他──    她已记不得为何写下如此情绪化的字句,总之,她有杀掉他的动机。    我跟警察说,我和他吵架,他跑出去之後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们竟然不相信,还说事发後我立即大扫除是想湮灭证据,他们连他的指纹都采不着,我只是想藉扫除换换心情,每回和他吵完架都是这样的呀──    第一次受侦讯的余怒至今成了一种余悸,但这仅为一种感觉,无论她有没杀掉他。    笑Si人了,如果我真杀了他们的儿子,我也不可能说甚麽──    她觉得她对他的父母无礼的,不过有无顾及礼节,他们都不会相信她,因连她都不相信自己。    老说要到乡下走走,烦不烦哪,我离开城市会Si的!他又说哪天冲动了真会丢下我,一个人去乡下,不须任何的准备。我相信他是想到甚麽就会去做的人,那,去吧──    原来曾经好潇洒。    他真的好Ai我,买了好bAng的房子──    往昔的温馨也只是一种感觉了,但午夜梦回之际才能T认那的滋味,此刻只是一种莫须有的海市蜃楼罢了。    他说我在床上很疯,呵,是被他带坏的呀──    能有多疯?他的走才是疯之境界的王吧。    我觉得我们相Ai了好几辈子,当我这麽说,他笑得好奇怪,我问,他的回答很正经,说甚麽人只有一辈子,我思考了很久,晚上睡不好,好像作了很多梦,但惊醒後甚麽都记不得,我却摇醒他,跟他说了另一种想法──    为何不写清楚,让她又得去混沌中搜寻……    望去窗外,外头仍寂寥的,雨仍下着。    她甚麽都没有了,连回忆都是残缺不全、支离破碎的,而还能坐在这儿,甚麽都不该计较才对……    她将笔记本丢出窗外,然後熄灯ShAnG。    好似是这场突来的雨让气温骤降,她努力用被子裹好身子。    该是密不透风了,她仍觉得哪儿有风灌进来。    翻来覆去,先是面对窗,转过去没一会儿又转回来。    窗外除了雨便是寂寥,她却不能习惯面对床上空了的一大部分。    他走的时候也是一个雨夜……    又忘了吃药。    她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病,但心理医生要她吃药。    可以记得喝柠檬茶、可以记得翻翻笔记本,就是常常忘记吃药。    有甚麽关系,反正是好不了的、反正都得Si去……    「你是千年前那个人……」    她想起了。    他听了笑了,然後对她说:「我没那麽老。」    她回了甚麽?    还是忘了。    她容易忘记自己,但一定记得他。    「我的Ai只有千年的期限,如果我们千年前就相Ai,往後的千年要怎麽过?」    现在她笑了,当下呢?    终究记不全。    千年算不算长?    无关前世今生,只是从梦里带出来的呓语,而她可以认定自己活了千年以上,所以她不在乎这短短的两年。    但,两年是一个人可以Si去的期限。    她得判定他的Si亡,然後完全忘记他。    岁月太长,真的该忘了就忘了吧、不该记得的也别记起吧。    或许再一个千年……不,五百年……不,五十年吧,她将把他完完全全忘了,毋须再游荡回忆中、再追逐梦里头。    但,在这之前,该怎麽过?    尤其像这样的雨夜,不懂思念的人都得去思念,走进无边无际的荒漠,费掉生命的所有气力都找不着回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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