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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天津  (第1/2页)
    夏拾突然发难,把夏飞白都看傻了,就连摇篮里的夏离英都止住了动作,rou嘟嘟的小脸蛋木着,呼吸又沉又慢。    夏飞白瞪了夏拾许久才问道:“你发么疯?”    不避开就算了,还要送上门?    夏拾见他冷静了,这才心平气和道:“那你也不要像发了疯一样地往死里嚼我唦……”    夏飞白知道自己是把他嚼烦了,没有再作声,垂眼看着摇篮里的孩子生起了闷气。    气夏拾,也气自己。    也不仅仅是气,还很担心。    两人相处了这么些年,虽然各自都学会了藏心事,但彼此也都学会了猜对方的心事。    听他抱怨了两个星期,夏拾又怎么猜不到他的心事?    说到底还是怕嘛……    “莫怕,”夏拾又坐回了夏飞白身边,柔声安慰,“他既然送了我这个戒指,那就是说他冇认出来是我,对不对?”    在给杜成钧做手术之前夏拾便这么猜了,杜成钧事后送的这个戒指更让他确信自己的猜测。    毕竟这个戒指,是送给自己“太太”的。    杜成钧如果认出了他,那还给他“太太”送戒指,不是故意恶心人吗?又怎么算得上谢礼?    “我冇怕!”夏飞白虽在否认,但他听到夏拾的话后还是安心了不少。    若确实是没认出来,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再之后有了防备,自己也能想办法让夏拾避开他。    毕竟,梁宇昌说,国民革命军马上便要奔赴南昌了。    既然杜家兄弟都投靠了革命军,那他们总不能,不去吧?    北伐军的征途还剩大半个中国呢!    最好是在战场上来个不长眼的对着他们的脑袋崩一枪!    夏飞白想到这,心里也就没那么怕了。    只是他还是气。    自己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是比不过那姓杜的狗东西?    还什么“杜小司令”!    杜狗司令还差不多!    灯光下,被孩子的口水糊满了还闪着夺目光芒的红宝石戒指很是刺眼。    “这种戒指,我以后想买几多就有几多!”夏飞白瘪了嘴,“我明天就拿去当了!”    夏拾听着好笑,“大司令送你的戒指你不要,还非要自己买?”    夏飞白侧过头,眉毛一拧,“么样是送我的咧?又不是我救的他的命!”    夏拾一捏他的鼻尖,“我‘太太’唦!”    夏飞白气红了脸,“明明你才是‘太太’!”    夏拾耍起了横,“那你当我‘太太’就不行啊?”    不光是要让他当“太太”,还要让他也穿裙子戴假发!    汉口的土话原本就声量大,两人斗起嘴来像又吵起了架似的。    本就在一旁提心吊胆的夏离英终于是受不住了,忽然一下嚎啕大哭!    爸爸“mama”吵了这么久的架,好吓人呀!    夏飞白一拍脑壳,“我的个娘哦,才哄好!”    夏拾赶紧弯腰把眼泪直掉的孩子搂进怀里,“不哭不哭,我们冇吵架,冇吵架……”    养孩子,可真难啊……    虽然十一月上旬的医院里还是挤满了人,但上班可比养孩子轻松多了。    见的人都是会说话的,不用猜他到底为什么哭,也不用担心他有没有吃饱穿暖,更不用突然一下被扯破嗓子的哭声吓得太阳xue直跳。    虽然逗小孩也很有趣,但比起逗小孩来,夏拾更乐意上班,他更是宁愿加班也不愿意早点儿回家。    最好是回家的时候夏离英已经睡着了。    夏飞白的心思和他差不多。    反正家里有李嫂呀!    李嫂虽然对夏拾的各种规矩心存不满,但从未越矩,那他们两个还有什么好cao心的呢?    广州的政府部门已经在往武汉搬了,夏飞白也是在那个时候见到的财政部部长,宋子文。    三十二岁的宋部长戴着副黑色圆框眼镜,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是哥伦比亚大学的经济学博士。    他见到夏飞白的第一眼便问,“侬才二十岁,怎么不继续读了呢?如果是觉着伦敦政经学院教授水平欠佳的话,也是可以去牛津和剑桥深造的呀。”    官话里带着nongnong的吴语腔调,很是软糯。    夏飞白当即红了脸,没好意思说自己全然是媳妇的陪衬,只道:“故土飘零,思乡心切,读不下去了。”    宋先生欣慰而惋惜地一笑,“侬啊……年轻呀……”    夏飞白的脸更红了。    政府里的人大多是有党派的,像夏飞白这样的无党派人士屈指可数。    若不是有尉迟谦和梁宇昌两个介绍人,再加上他有留洋经历,文凭含金量着实是高,那是绝不会有机会进财政部的。    宋部长到汉口后便着手开始接收从前的官办企业,银行及财政,一切是去旧纳新,欣欣向荣。    夏飞白有时候忙得比夏拾还要晚。    汉口的天气变脸得很快,十一月初,寒婆婆过了江,气温骤降。    是在这样的湿寒的天气里,夏家的公馆里常有纱厂的工人拜访,几乎全是来问何时能够复工的。    夏明举在纱厂获利后,又在各处开办了卷烟厂、砖茶厂、蜜饯厂、面粉厂等等,许许多多工厂。    三镇的局势稳定了,他自己名下的工厂都陆续开了工,唯独是和史密斯先生合作的纱厂迟迟不能投产。    纱厂里两千多个工人,一日不开工便一日不能拿到薪资,两千张嘴等着吃饭,夏明举自己的其他工厂最多也就能帮着解决一百多号人的就业问题,总不能把原来工厂的工人都换了吧?    那剩下的人该怎么办?    他打电话问,史密斯也只说,现在还没到开工的时候。    现在的夏飞白比他爸清楚这事的问题所在——英国领事馆拒绝承认国民政府,要求所有英国人在汉的工厂全部关闭。    政府部门里统计出的失业人口一日比一日多,英国人更是开来了军舰,向新政府示威。    夏明举忙昏了头,终于想起来给自家已经进财政部的儿子打个电话问了。    夏飞白刚回答完,夏明举便发了脾气,“这么重要消息你么样不早点跟爸爸讲咧?”    夏飞白一脸蒙,“报纸上面不是都有写?英国人搞抗议……”    “那报纸上面写了领事馆要英国人的工厂全部关闭?”    那还真没有。    报纸上最多只写了,英国领事馆的抗议国民革命军出入英租界,其他的全都是各种猜测。    夏飞白无奈道:“他都抗议了,连军舰都开来了,那肯定是全方位的抗议唦……”    “鬼的!从前也是天天抗议,也冇说把工厂都关门啊!”    夏飞白:“……”    夏明举挂了电话后还在骂骂咧咧,“这个狗东西真的是一点都不动脑壳!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    史密斯的纱厂一年能赚几十万两的小黄鱼,这些利润都是要给租界缴税的!这都关门,英国人连钱都不要了!    这大的事情,儿子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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