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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第九章:助手  (第1/1页)
    在我复工前一天,有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我的住所。    我本来正在无所事事地打着盹儿呢,听见保姆说:“先生,有人拜访。”    我很疑惑。    “是恒先生。”    要不说怀疑自己做梦呢,现在我都能听到我那久居外星的好友来我家探望我了。    这可不好笑。    我头一回急着下楼,然后就在楼梯口,和下方一双带着笑意的淡眸对上了视线。    “小霖!真是你,你小子,怎么突然回来了。”我有些惊喜,身子上的不利索都被精神上的激动掩盖,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梯,然后用力和来人拥抱在了一起。    这样的温情没有持续很久,我就吃痛地扶着腰要坐下了。    恒霖坐着我身旁,打趣道:“见着我这么激动?”    “你这不是废话呢,我们多久没见了。”我惦记着刚才的痛楚,在他面前倒也不那么在意形象,按压着我的侧腰处。    我没忘记他本该在外星的事实,让保姆去厨房处理水果,我压低声线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我原以为他最早也得明年才回来。    恒霖:“我在依丝卡听说你病重,担心得食不下咽,就回来了。”    我笑骂:“少贫。”    恒霖叹气:“我可不是胡谄,你重病的消息可不止在梧极星的圈儿里传开。”    我嘴角的笑维持着原来的弧度:“我这么有名气呢。”    恒霖:“是,你严家就你一根独苗,多的是人盯着你。”    我不置可否:“你在依丝卡怎么样了?”    “老样子,胜在安稳。”他随意道,面色平静,我一时打量不出他是真放下了还是在我面前有所伪装。    “委屈你了。”我拍拍他的肩,不再继续这可能让他不快的话题。    我们俩继续闲适地随意搭话,压在我心里的那块石头也越来越重。    恒霖和我同岁,原本与我家世相当,他母亲是法部的大头之一,我母亲是他的直系下属——那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    从他父亲被秦宏压下一头开始,恒家的命运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在官场上一手遮天的恒家败落,如今已呈落日疲态,而秦家却兴兴向荣。    现下首总政最辉煌的两人,一人是我父亲严劲松,另一人就是秦家当家人秦宏了。    秦宏与我父亲如今互相牵制,谁也不可能率先打破这一局面,我即使再为恒霖挂怀,也不可能做什么蠢事。    “我这次回来,就不准备回依丝卡了。”恒霖看向我。    “挺好,留下来陪我,免得我成天睹物思人。”我嘴皮子向来这个懒散样儿,他也习惯了,哼笑一声当作回答。    我困乏地闭着眼:“今后怎么个打算啊。”    我能为他做的说多不多,但勉强帮一点忙、让他不至于在某些老熟人面前太尴尬是可以的。    “我准备进法部。”他也没遮掩,眉梢微挑道。    他母亲这些年受到丈夫政途的影响,法部大换血的时候被下迁到中法部,名头上是中法部部长,真要说起来还没有上法部和下法部的执法官实权大。    我没睁眼:“上法还是下法啊。”    中法没前途。    他母亲的人脉肯定遗留不多了,就算有老同事念旧情,也不见得敢在秦家的威压下卖这个人情。    没等到他的回答,我的肩膀传来一阵被倚靠的触感,我睁眼,恒霖正悠哉悠哉地靠着我。    “上法。”    “找人了吗?”    他心平气和:“打点好了。”    “行,我知道了。”    又留了他一阵子,我实在疲倦,只能送客。    保姆出门送客去了,我一边上楼梯,一边回忆刚才和恒霖的谈话。    最后还是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喂,妈,忙呢?”    我妈那边很安静,只能听到鼠标的敲击声:“还好,怎么啦?”    “小霖回首都了,今儿来看我呢,我和您说说。”    “诶,这个我知道,你爸昨晚就接到你恒叔的电话说要请我们吃个便饭了。”    “我爸应了?”    我妈笑了:“吃个便饭有什么的,这么多年交情在这儿呢。”    “我听小霖说他琢磨着进上法闯闯呢,您替他找找路子发发光?”    “你啊,说个话也没个正形的。行了,我手头上还有事儿,小霖的事儿我记着了,再不然下次和你恒叔叔一家聚的时候,我也好当面问问他。”    “好的,您忙,辛苦了老妈。”    “你爸说你明天就复工,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工作一时急不来的。算了,你好好休息啊,拜拜。”    “拜拜。”    我爸、我妈、陈商他们都劝我多休养两天的时候,我是一句没听进去的。    等我真憋着酸痛劲儿坐在自己的岗位上的时候,心里的悔意悄无声息地散落到我心脏的每一个暗角。    我面无表情地和我的下属交接近期的工作。    我的下属是我亲自提携的一个年轻男人,没背景的那种。    至于原因,实在很简单,他聪明、忠诚,而且出身干净就不至于牵扯到这个那个的利益,总之一个词儿省心。    他戴着一副古板的黑框眼镜,如果不是刻意往成熟上靠的打扮,很难看出,他已经27了。    “长官,您终于回来了。”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看着手里的纸质文件,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我很想念您。”语气还是那么的刻板。    我诧异地向他投去一个眼神。    然后我看见他面不改色地继续说:“您已经恢复了吗?”    我猜他是用自己所有的人情味说这几句话,因为我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僵硬。    如果不是我实在身体不适,我会冲他笑,然后说:“多谢你的关心,我一切安好,你近来工作怎么样,顺利吗?”    不过现实也和我做出的假设差别不大,只是我没有牵动我的面部肌rou对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仅此而已,其他台词都一致。    他一顿,很快恢复了平日的状态:“您安好就好了,我也一切都好,今天见到您就更开心了,工作……”他突然停滞了一下,或许是在思索措辞:“我会更努力。”    别这样哥们儿,我和你心比心,你把我当恶毒冷酷无情的奴役主义。    我一直觉得他的古板是很有趣的,现在被他的一本正经逗得发笑:“行,你多努力一下,我少动弹一下,我身子骨疼着呢。”    他眉目一凛:“我会的。”    我合上文件:“行,文件放我这儿,你回自己工位上吧,麻烦你了。”    他走了,连背影都是端正的。    他还真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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