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母亲的私心 (第1/1页)

    ?第五章母亲的私心

    天刚见yAn时，纪母脱着一身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却没想到能代的球鞋还摆在玄关，屋子深处似乎能听到微弱的鸣泣与轻声地说话声。

    不是该准备去上学了吗？能代怎麽还没回家？

    此时的疑惑先被压制於心底，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屋子里发生了什麽。

    纪母打开纪永生的房门，才看到自己曾经参加过的秘密计画的笔记散落一地，而纪永生就是抱着那些纸低声的哭着，一旁的能代紧紧抱着他，轻轻的摇晃他的身T。

    「怎麽了？」她的一句话打破了和谐。

    纪永生也同时抬起头看着「创造出」自己的母亲。

    他的眼里没有憎恨，只有茫然与不解。

    纪永生泪水与思绪仍旧糊在一起却还是艰难地开口，「那个……」他大力的摇头，「另一个纪永生，他究竟怎麽了？」

    看着一地散乱的资料，谢瑢就知道关於计画他什麽都知道了。

    她上前抹开纪永生脸蛋上的泪水和鼻涕，看着自己JiNg致的儿子半晌，开口说的却不是纪永生想知道的话。

    「先去休息吧，」她看向能代，「你们两个都累了吧。能代，今天我也会帮你请假，等一下都先去休息吧……」

    「——回答我啊！」

    在场的两人都惊讶的看向纪永生。

    「就这次、这次就好……告诉我啊。」

    看着含着眼泪的儿子，谢瑢彷佛看见了曾经的纪永生也曾这样哭着看着她，跟她说他很想Ai这个世界，但是他做不到。

    他Aimama，所以他想为了也同样Ai他的母亲而活。然而一切都在他被侵犯後崩塌，他终於承受不住生活带给他太多残酷，他好看的皮囊成为他的绊脚石。

    那些人说，侵犯他的时候最喜欢看他的脸，因为就像是在跟nV孩za一样，却不用担心他会像nV孩一样会有不小心怀孕的可能。

    疼痛撕裂了他的理智；屈辱让他不再相信善良。

    「所以他……」谢瑢眼里含泪，笑容背後是止不住的心酸，「自杀了，十八岁的时候。」

    他甚至撑不到过两天後是自己的生日。

    再次见到纪永生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被冻Si的屍T了，同行的还有一位男孩，结生。

    谢瑢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意外，他们的表情是多麽放松，绝对不是被雪崩吓Si的模样。她以医生之名调查了结生的来历，竟然是与纪永生同学校的学长。她知道这一定不是巧合，但对此也无从得知，因为Si人不会再开口说话了。

    不过在参加葬礼时，与结生的母亲稍微谈及结生生前是否有什麽异样。一问才知道原来结生其实是同X恋，然而信教的结生一家人并不允许同X恋的存在，频繁的让他去做一些中邪收惊、受洗或心理谘商和催眠疗法。同时守旧派的父亲总是出言不逊，甚至还觉得因爲这个儿子是同X恋感到可耻而家暴，让结生被b到自杀这一境地。同时又有说到结生很容易信任陌生人，或是对刚接触的人都很好、太好了。然而他的付出得不到回应，他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孩满怀欣喜的抱着装着大大的Ai的气球来到这个世界上，却不被好好对待，气球什麽时候破的也许结生自己也不知道。

    他们都太Ai这个世界，却发现这个世界并不Ai他。

    他们真的太像了，所以到最後两人才会走在一起、才会走到一起。

    另一方面，谢瑢却不想相信自己唯一的儿子Si了。

    在她看见纪永生的屍T时，她几乎是想要如同以往摇摇他的肩膀叫他醒来，然後纪永生会睁开那双淡褐sE的双眼，笑着跟她说早安。所以在停屍间里接触到他僵y冰冷的皮肤时她依旧不相信，纪永生永远不会再醒来了。他不会再那样对着她笑了，笑着说早安或晚餐很好吃。而就算哭了也没关系，她会陪他走完这段艰难的道路。

    但是她永远等不到他了。

    所以当她得知医生内部有悄悄做这个关於复制人非法实验时，她彷佛看见了光。一开始参加的人员都很害怕她说出去这个在世界是非法的实验，却没想到谢瑢是最积极在参与这场实验的人。

    她想要她的永生可以陪伴她一生。

    ——所以就算是非法、不被认同，她也要将他从天堂里拽下来。

    小时候两个纪永生同样都很Ai笑，从小就喜欢在有她的地方自己乖乖的玩玩具或看书。越长大後两个纪永生越来越不一样。曾经的纪永生话很少、更不曾在她面前哭，然而这个被复制出来的纪永生越长大越Ai哭，一遇到成绩考差都会掉眼泪，然後淅沥哗啦的向她哭诉为什麽mama头脑这麽好却生出头脑这麽不好的自己。而因为脸一模一样，谢瑢常常浮出「如果当初永生也会这样哭着说在学校发生的事就好了。」这样的想法。

    然而Si人无法复生、被复制出的人也有不一样的个X。在抚养的同时她渐渐明白也认清这个纪永生并不是上一个纪永生，他们不一样。

    ——他们谁也不是彼此的谁，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个T。

    「对不起，我没有想要让你知道的，」谢瑢哭着对纪永生说时，纪永生也同样流下了眼泪，「我想要把它带进我的坟墓里，让你知道你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小永的替代品。」

    「但我就只是好想……好想要他能够继续陪伴在我身边。」

    看着母亲几乎是跪在他面前哭着对他说对不起，纪永生轻轻的拥抱着她，像小时候谢瑢安抚他的时候一样微微的摇晃着，似乎是在说没关系、我知道了。

    「谢谢你，能代。」

    「欸？」

    待在一旁帮忙cH0U卫生纸给两人的能代突然被点名，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有你……照顾永生。」

    能代对纪永生这件事水落石出感到很高兴同时也很意外，他只是真的没想过只在科幻片里会出现的复制人的故事竟然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身边。

    然而背後竟也有如此心酸的一面，原本的玩笑话再也不是玩笑了。他只觉得，一个母亲的私心确实很可怕。她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能代甚至不敢想像若是纪永生不接受这个事实呢？谢瑢难道不害怕自己再度失去一个儿子吗？那她还会再「做」出一个儿子出来吗？

    在一旁听完全程故事的能代明白了这两个纪永生的共通X，就是他们的都很脆弱。他们心思细腻也疑神疑鬼，总是放不下戒心。前一个纪永生脆弱却强装坚强的放在心里，而这一世的纪永生同样脆弱但他会将自己的想法或委屈毫不保留的告诉他。

    因此除了两人个X不同之外，最大的原因是——这一次的纪永生有能代。

    曾经的纪永生虽然长得好看，个X却有些孤僻，一生当中没有任何一个朋友。现在的纪永生虽然个X也没有到很随和，却很幸运的遇到了能代这一个能够包容他并且支持他的朋友。

    曾经的「他」没有等到他的「能代」就走了。这一次他要跟能代一起走到最後。

    纪永生一面掉着泪珠，一面笑着说，「但是……我还有能代。」

    「mama，我会好好活的，成为真的独一无二的纪永生。」